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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期刚过，到了验收“五一”档票房实绩之时。在一众国产新片中，《惊天救援》的投资成本最高——据称达3.5亿元，可目前其票房刚过3600万元。影片基于消防英雄于灾难中无畏生死挺身而出的真实事迹改编，加之王千源、杜江等演技派的加盟，又有震撼的特效场面加持，缘何市场遇冷？这之中，除了内容、渠道、营销等因素之外，公映前的路演事件也成为业界提及的焦点。

路演事件经过其实很简单。《惊天救援》导演携主演在北京一所大学举办电影点映。在映后交流中，有化学专业的学生提出，片中事发地不太可能有高强度酸性物质，进而也就很难出现片中酸水将消防员的腿瞬间腐蚀的情节。面对疑问，主创回应或可以做出科学解释，或可以坦承认知盲区。然而导演先是强调情节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，进而又以半开玩笑的方式“回怼”：“虽然你学了很多，但是你要不要自己试一试把那个腿放到酸水里面？”这段问答视频一经曝光，引发了不少争议。相比于讨论情节合理性与真实性，大家不满的是导演面对提问的反应。

文艺创作允许适度的艺术加工与夸张处理，这是共识。而在新闻报道中，大众也能了解到消防员被事故现场酸液严重灼伤、甚至失去生命的痛心案例。从曝光视频来看，提问学生并非以“挑刺”心态恶意批评。基于事实支撑与提问者态度等前提，主创大可以诚恳致谢，而不是回怼。

影视创作是集体智慧与汗水的结晶。我们能够理解，参与其中的导演与演员均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，也是本着善意诚意与专业态度，以文艺创作记录这个时代默默守护人民的凡人英雄。可另一方面，作为大众文艺，影片一旦推向市场，必将接受大众的检验。不只是情节、人物、美术、摄影，所涉及到的专业知识、关键细节甚至所用素材版权等等，都会引发不同程度的讨论。这位化学专业学生的提问，是不属于文艺批评的范畴，甚至关注到的细节并不影响人物塑造和主线故事。可从一定程度上，这反映出当代青年观众的知识基础与专业素养，令他们对文艺创作、尤其是基于真实事件还原改编的作品提出更高的观赏需求。基于这样的受众变化，能否倒逼主创反思：真人真事改编作品在前期的剧本准备中，应该更深入地了解真实情况，学习专业知识；而在艺术加工的过程中，也应把握好度。毕竟，影响大众对故事的信服程度，反倒会折损真实事件里人性的光辉与伟大。

当然，主创回应观众的态度，不该成为判断整部电影品质的标尺。同样的，我们也不支持一味质疑、要求主创无底线迎合。众声喧哗的舆论场，不管是片方还是大众，都应有责任倡导、营造理性与善意的文艺评论氛围，而不是纵容不良竞争与戾气宣泄下的恶意引导。经历蛰伏低迷的三年，中国电影正奋进在重现繁荣的征程上，一个健康高质量的舆论环境也是助推的关键引擎。毕竟，无脑吹捧捧不出震撼力作，谩骂互撕也撕不出传世精品。（黄启哲）